庆阳市文联举办世界读书日专题文学讲座

发布时间: 2024-04-23

在世界读书日到来之际,4月21日,庆阳市文联邀请著名作家、山西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山西省文联主席、作协主席葛水平莅临庆阳开展交流采风、文学讲座活动。在陇东学院学术报告厅,葛水平教授作了题为《我所理解的乡土——以晋东南女性为例》的专题文学讲座,市文联主席康建华出席并主持,庆阳市内外文学爱好者及陇东学院师生300余人聆听了讲座。


葛水平教授围绕乡土与文学这一主题,从自己成长的经历、创作的感想、人生的体悟出发,通过对她不同时期作品中,具有代表性的女性角色性格特征及生活场景的描述,阐释了她创作的源头与灵感,以及乡土记忆对于她文学创作萌芽的孕育和激发,呈现出了一幅逼真的乡土文学画卷和清晰的世俗社会女性形象的精神图谱。
 
 
葛水平教授的精彩讲授,散发着泥土的芬芳,闪耀着人性的光芒,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崭新的视角,从文学的角度重新审视、理解陇东地域乡土社会、传统文化,帮助我们解决本土题材文学创作上的困惑,找到新时期庆阳文艺事业发展繁荣实践上的路径。
随后,葛水平还深入陇东学院语言文学馆、琴林书院、北石窟、南佐遗址、小崆峒民俗博物馆等地,围绕陇东地区历史文化、乡土民俗主题进行了采风交流。
嘉宾简介
葛水平,山西沁水县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任山西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山西省文联主席、作协主席,是中宣部文化名家暨“四个一批人才”,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中国作家协会第十届全国委员会委员、中国文联第十一届全委会委员。
葛水平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文学创作,先后在《人民文学》《中国作家》《上海文学》《北京文学》《小说月报.原创版》《芳草》《文学界》《黄河》等国内知名文学杂志发表《甩鞭》《地气》《喊山》《天殇》《浮生》《夏天故事》《守望》《黑雪球》《连翘》《比风来得早》《道格拉斯的中国》《纸鸽子》等中、短篇小说60余部,人民文学出版社、作家出版社等出版社的年选集曾二十余次选载和收入其作品。《地气》《黑雪球》《连翘》《比风来得早》连续四年荣登中国小说学会年度“中国小说排行榜”;《甩鞭》曾荣登2004年度当代中国文学最新排行榜、《黄河》2004年“雁门杯”优秀小说奖以及《中篇小说选刊》2005年度优秀小说奖。中篇小说《喊山》,先后获“人民文学奖”、《小说选刊》优秀作品奖、山西省第二届赵树理文学奖, 2007年荣获第四届“鲁迅文学奖”。
精彩语录
疼爱我们的性别,把心灵境界、生活情趣和艺术创造的第二自然作为三个同心圆联叠在一起,用文字去关爱我们同样性别的乡村苦难生存的姐妹,还有我们丢失了的传统女红手艺。
我出生并成长在晋东南沁水县山里一个黄土窑洞里,对窑洞的怀念是炕。多少年之后,我在单元楼里盘了炕,青砖勾缝,榆木炕沿,炕心里铺了羊毛毡,炕桌上放了我收藏的油灯。傍晚,天光暗了,说不出此时到底藏着什么打湿心灵的东西,它们冒出来,诱使我把灯树上的蜡烛点燃,心旌神摇那一瞬,我盘腿坐在炕上享受一个人的时光。万事万物诸多情谊都有怀恋,只要懂得,都是贵重。
童年时窑梁上挂了玉米,五更天,老鼠开始夜生活,它们叽嘛儿乱叫,有从梁上掉下来的,跌落的疼痛成为放肆的大笑,扰得炕上人无来由要学几声猫叫吓唬老鼠。小有停顿,老鼠想:人呐,也不过是一个不懂装懂的傻瓜。
乡村,童年,老汉,满脸皱纹的祖母,无往不胜的岁月,故乡人没有因为活不下去时失去活下去的勇气,而活着,对他们,只要走出院子就能望见高山了,和自然界的沉默比,人没有不快乐的理由。
我的文学梦想是从不断的失望中激发出来的,先是我妈不让我学文化,这样,我必须改变自己的命运,而改变自己命运的唯一出路,只能是投己所好。我开始写诗,诗是我青春年少里最简短,最明丽的语言。我在不断成长的过程中有时候要停下来,不是为了喘息,而是因为一些不曾料想的简单的成熟。
我写他们曾经和我一样活着时的喜怒哀乐,我写他们其实是写我自己。写我不同时代生活的影子,我要把我这一生用小说贯穿起来,在我还有思想,还年轻,还有努力的时候,我写我不同时代,不同社会,不同性别的生存状态。我始终清楚,我活着,而不应该仅仅是简单得无意识地按部就班地活着,我当与这片土地和土地上普通的人民共生、共度光景。这样,我活着的人生五味甘苦就是社会的五味甘苦了,我的青衣布裤与在春风中吹生的万物就相应、相生了,我的悲情爱恨就不是我自己了,我,必须知恩图报,必须懂得裹有一颗爱心,必须不断地继续努力下去!
如今,生命的骨殖已经深埋于时间中,当这些已逝的生命从我的文字中划过时,我体悟到了温情与哀绝,惆怅和眷恋。当我把逝去的抽象成一种绝妙的图画时,我就理解了那年月生;而当我把逝去的还原成一个具体的事件时,我就更深的理解了那段历史。
活着和死亡谁更重要?对于死亡,乡下人说:“那是他的命数。”活着和死亡本就是荣耀与苍凉,对死者厚道一些,否则潦草悲微的一生,连死也不能成为另一场安喜!活着的意义何在?我只想让长久的阳光温暖那些“乡下女人”,只有温暖,寒冷才具有爱的价值。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炕上的岁月是一个家族的红火,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故事,早已因为千万遍的重复变为我们自己的故事。这个世界的奇妙之处就在于窑洞里的炕,看似一副落魄遗老的架势,可对于中华民族的血脉延续做出了巨大的奉献。
一个写作者生长的过程,不是随意地看着过去的日子凋零,而是要在过去的日子里找到活者的人或故去的人对生活某种目的或是境界——虔诚的一面。
人世兼善天下,乡村是一部负载着文明气息的大书。人们微笑着盯着日月,不冷不热;缘起的根,似乎埋得很深,又似乎放下了与自己体温共冷暖的土地;走近一切令他们心动的景象里去想象那些风华雪月中的未知情节。
我的文字一生都放在乡下,写作经验告诉我,比生活中某些东西更重要的,首先于我,丰富的语言和生动的故事一定是来自于乡土。离开乡土,我找不到故事,我的想象是有缺陷的,努力写出来的作品总有一种局部真空感和犯罪感。无论一个作家混得多么好,多么著名,没有普通人的故事支撑,没有真实的生活体验,写作只能沦落成堕落。
供稿:庆阳市文联